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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天意河上的嬰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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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雲:出門見南山,引領意無限。秀色難為名,蒼翠日在眼。有時白雲起,天際自舒卷。心中與之然,托興每不淺。

終南山地形險阻、道路崎嶇,千峰碧屏,深谷幽雅,大谷有五,小谷過百,連綿數百裏。

而其中有一谷,名曰:太乙。

太乙谷上白雲飄飄,雲卷雲舒,其內中有一條天意河,河水彎彎曲曲緩緩流淌,河寬三四丈,深有七八米。

天意河旁各有數百上千棵的大樹,在大樹間隱約可見十幾間茅草屋,盛夏時節,大樹郁郁蔥蔥,將天上火紅圓盤散發出的熱量擋住,倒是給樹下帶來了一絲涼意。

在一個傘蓋的大樹下,幾個花甲老人正在下象棋,確切的說,是一個穿著油跡斑斑道袍的老道士和一個穿著汗衫的老頭下棋,旁邊一個精壯老頭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在看他們下象棋。

汗衫老頭拿起車直接沈入對方底下,“將軍!”

老道士回撤一個炮,“我擋!”

“再將!”

“我再擋!”

“將!死棋了!”

見面前的老道士呆立住了,汗衫老頭高興的大笑起來,“哈哈哈哈!糊塗老道,這次你可是真的輸了啊!別想再賴賬,快快把你的桃花釀貢獻出來”

汗衫老頭正自高興間,對面的糊塗老道耳朵動了動,遲疑道:“老陳頭,好像有嬰兒的哭聲”

穿汗衫的陳老頭揮了揮手,戲謔的盯著糊塗老道,“別轉移話題,趕緊把桃花釀貢獻出來,你這把戲都耍了好幾次了,這次可是不能再被你騙了”

“哇哇!”

陳老頭話音剛落,一陣嬰兒哭聲隱隱傳來。

糊塗老道眉頭一挑,擡頭看了下圍著看棋的老鄰居,“你們聽見沒,是不是嬰兒的哭聲?”

精壯老頭耳朵動了動,“好像聽到了”

花白頭發的老婆婆瞇了下眼睛,“我好像也聽到了”

陳老頭回頭瞅了瞅,遲疑道:“你好像還真的說對了,走,找找去”

幾個老人家應聲而起,一起去搜尋起來。

“哇哇!”

“這裏這裏”,陳老頭眼睛一亮,在河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嬰兒床,高聲叫了起來。

“哪呢?哪呢?”

幾個老人家聞聲趕了過來,正看到陳老頭指著河中的嬰兒床。

這嬰兒床由通體褐色的木頭制成,好似一條小船,此時正漂浮於天意河上,隨著緩緩流淌的河水慢慢移動。

“看樣子這就是了”,糊塗老道說完,縱身一躍,跳向嬰兒床,到了嬰兒床.上方,伸手一撈,將嬰兒床提到手中,雙腳未踏到水面之時,左手的袖子在空中一甩,又輕飄飄的飄回岸邊。

岸邊之人對糊塗老道的動作淡然而視,反而一個個的緊盯著他手中的嬰兒床。

回到岸上,糊塗老道輕輕的把嬰兒床放到地上。

“清點清點,別嚇到娃娃”,糊塗老道放的再輕,還是被人嘮叨了兩句。

糊塗老道笑瞇瞇地聳了聳肩,一點也不介意老鄰居的嘮叨,幾個老家夥常年隱居於此,除了徒弟和兒孫,其他人難得一見,現在難得的見到個嬰兒,不止他們當寶貝,自己也寶貝的緊。

“哇哇!”

被嬰兒的哭聲提醒,糊塗老道往嬰兒床裏面看了過去,正對上一對閃亮亮的眼睛,那雙眼睛烏溜溜的,就像熟透了的葡萄,其中的天真無邪和純凈,讓糊塗老道遠離凡塵的心再次被洗刷了一遍,更顯晶瑩剔透。

“好好,好一個純凈的娃娃”

被這突然出現的嬰兒洗滌了心靈,糊塗老道開懷大笑,越發感到這嬰兒的珍貴,自己的心境幾年來一直如珠蒙塵,無論怎麽閉關修行都不能突破,倒是被一雙嬰兒的眼睛洗滌了一下,竟然就這麽進入下一階段,入了金丹九重天階段了。

“咯咯咯咯!”

糊塗老道這一笑,沒有嚇到嬰兒,倒是讓他止啼而笑,發出了清脆的笑聲,兩個帶著嬰兒肥的小手也左右擺動起來,似乎是讓糊塗老道抱他。

見到嬰兒的動作,糊塗老道眼睛一亮,伸手輕輕的將嬰兒抱了出來。

“你輕點”

“別把他弄哭了”

“輕點輕點,我說你輕點”

被幾個老鄰居一頓叮囑,糊塗老道連連點頭,他自己也是擔心不已呢。

“咯咯咯咯!”

似乎感覺好玩,糊塗老道懷中的嬰兒張著小.嘴一直傻樂,小手還去拽糊塗老道那花白的胡須。

“哎呦!輕點輕點,別把老道最後的幾根胡須拽掉了”,說是可憐自己的胡須,糊塗老道卻是躲都沒躲,任由嬰兒拽著他的胡須,自己反而翻著嬰兒的小褲子。

見到嬰兒褲子裏面的那一堆物事,糊塗老道開懷大笑,“好好好,是個男娃娃,額頭有神氣,雙目如明月,骨骼清奇,百脈具通,竟然是天生道體,我太乙門的衣缽傳承有望了”

“男娃娃?真的是百脈具通的男娃娃?我看看”

“我也看看,要是個百脈具通的男娃娃,我的衣缽傳承也有望了”

陳老頭掀開嬰兒的小褲子,看到男娃子的物事,嘿笑道:“嘿!還真的有這物事啊!這難道是天意,咱們前幾天剛念叨著關門弟子,這就出現了,而且還是飄於天意河之上,這不是天意?什麽是天意!”

聽到老鄰居們七嘴八舌的叨咕著天意天意,糊塗老道抱著嬰兒轉身就走,邊走邊道:“都別和老道搶徒弟,這收徒的事情是我先提議的,那這男娃娃就是我的關門弟子”

“別搶我徒兒,這是我先發現的”,見小嬰兒忽然被糊塗老道抱走了,陳老頭楞了一下,隨後邊喊邊追著糊塗老道而去。

“還是我先聽見的聲音呢”

“我也聽見了”

“切!”糊塗老道走進自己的屋子,回身白了一眼跟過來的老鄰居們, 得意的捋了捋下巴上那花白的胡子,“這娃娃可是我救的,當然是我的徒兒”

精壯老頭虎目一瞪,右拳一舉,“救我徒兒還用的著你?我自己也能救,不過是你反應快,先去一步罷了,不然咱們先練練?”

糊塗老道嘴角一挑,壞笑道:“練練就練練,他們怕你老李頭的八極崩,我可不怕,說好了啊!輸的人沒有收徒的權利啊!”

見到糊塗老道嘴角的壞笑,老李頭翻了個白眼,“對練可以,你不許用道家手段,不然還打個什麽勁,你一個神霄雷法下來,直接就劈死我了”

“怎麽能劈死你?頂多劈暈你啊!”

糊塗老道說完,瞅了老陳頭夫妻倆一眼,壞笑道:“你們也算啊!太極掤勁和詠春寸勁都可任意使出來,不過說好了,對練輸的不能收這男娃娃為徒”

陳老頭瞪了嘚瑟的糊塗老道一眼,這老道士仗著道法高深,時不時地就作怪一下,讓幾人哭笑不得的。

不過現在真的要打的話,即使他們三位已經進入築基期,合起來還真的是打他不過,畢竟這老道士已經是金丹期的高手,還掌握著玄門道法,這道法一出,三人可是不好抵擋。

瞧著糊塗老道得意的面容,陳老頭眼珠子轉了轉,嘿笑道:“糊塗老道,你要是敢單獨收這男娃娃為徒,我就去文殊峰找白雲大和尚去,他可是也想得到衣缽弟子的,要是知道這有個意外驚喜,想必是會和你爭上一爭的”

“不行,怎麽能告訴那個老禿驢”,似乎是被陳老頭一擊打中要害,糊塗老道跳起腳的大罵起來。

這白雲大和尚住在太乙谷對面的文殊峰,和這自己同在終南山附近修行,一個是佛法高深的金丹期大和尚,一個是道法精深的金丹期老道士,二人是半斤對八兩,互鬥了幾十年,一直都分不出高下。

這白雲大和尚最近也再找衣缽傳人,要是被他知道這個男娃娃的話,自己這收徒大業就會麻煩連連,波瀾不斷。

見到糊塗老道跳腳了,陳老頭眉頭挑了挑,壞笑道:“不說也行啊!不過這徒兒你不能自己包圓了,分我們一點”

陳老頭這提議一出,除了糊塗老道外的老人家全都眼睛一亮,聽出這裏面的意思了。

老李頭壞笑道:“不錯不錯,這徒兒你分我們一點,我們就不去告訴白雲大和尚了”

陳老頭的夫人也附和道:“恩,分點分點,我也不去說”

老鄰居這麽七嘴八舌的一說,糊塗老道翻了個白眼,“你們當這是桃花釀呢,還一人分一點”

“嘿嘿!”老陳頭怪笑一聲,希翼的瞅了瞅依舊傻樂的小嬰兒,“不是這麽個分法,是讓他多幾個師傅,你這大師傅的名頭,我們也不搶,我們當他的其他師傅好了”

老陳頭也知道真的要排序的話,還真的是糊塗老道當這大師傅好,不單單是糊塗老道武力值最高,而是對於這個嬰孩徒兒來說,跟著糊塗老道修道才會有真正的保命本事。

其他人也有這個意思,一個個的都喊著做二師傅、三師傅、四師傅,沒人和糊塗老道搶這大師傅的位置。

一邊是和白雲大和尚搶奪徒兒,而且很可能會對大師傅的位置發生爭鬥,一方面是和老鄰居們共享徒兒,大師傅的位置還一定是自己的,選來選去,糊塗老道只能選擇後者。

畢竟,這些老鄰居的能量和本事也是不可小窺的,多學一些東西倒是會對這小徒兒有些好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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